李宝亮认为,正是因为以上的各种延误,才导致女儿错过最佳治疗救治时间而夭折。对此,郑州市卫健委表示,相关事情正在调查当中。
在李宝亮单方面的讲述当中,有几个舆论十分关注的问题,这恐怕是官方调查需要给出明确回答的。
一是第一辆救护车为何拒诊?是因为“不是重症”还是因为有阳性人员?
据李宝亮讲述,他和女儿在郑州金水区的一家酒店隔离,11月14日早上8点女儿出现呕吐、腹泻等情况,见孩子没有好转,他在11时57分拨打了120。12时34分左右,第一辆120救护车来到酒店。救护人员先安排酒店的医护人员,给李宝亮和女儿做了一个抗原检测。结果显示,李文亮为阳性,女儿为阴性。得知结果后,一名120医护人员给李宝亮打电话,称他的女儿不属于重症,李宝亮抗原又显示阳性,因此不能拉走。酒店的医护人员多番沟通无济于事。
如果真的如李宝亮所说,120现场人员在没有看到病人的情况,就判定“不是重症”,简直匪夷所思。有专业人士提到,儿童的病情瞬息万变,特别是婴儿,无法开口表达自己的不适,所以,面对婴儿的检查诊断,需要极其细致和丰富的临床经验。像新闻中4个月大的女婴,有明确的上吐下泻症状,很可能已经发生严重的脱水、电解质紊乱,分分钟有生命危险。救护人员如果都没有上楼,没有见到女婴,更别提做初步检查,怎么就得出了“不是重症”的诊断?
李宝亮提到的一个细节,让人玩味。第一辆抵达的120救护车,救护人员拒诊的理由,除了说他的女儿病情不够严重外,还提到他的抗原显示阳性,不能拉走。在离开时,一名120的医护人员再次联系他,让他联系酒店上报,将其女儿转到定点医院救治。这不免让人怀疑,第一辆救护车接诊的原因,到底是因为误判女婴的病情,还是因为其为阳性密接,或是不愿意搭乘李宝亮这个阳性家长呢?
资料图二是定点医院为何是百公里外的登封市阳城医院,而非市区内的定点医院?
在第一辆救护车拒绝接诊之后,由酒店上报等待定点医院救治。而所谓定点医院并非郑州市区内的医院,而是距离市区近一百公里之外的登封市阳城医院(原郑州市第十六人民医院)。从中午联系定点医院,直到晚上8点半左右,救护车才姗姗来迟。这到底是因为市区内没有定点医院,还是有定点医院,但不具备接诊资源了呢?从中午12点到晚上8点,这长达八个小时的事件,有关单位到底是在如何协调呢?
三是前往定点医院的路上,救护车为何不直接到医院,反而中间还又接了一名病人?
李宝亮女儿本身病程凶险,又被安排救护车耽误了近8个小时的时间,但第二辆救护车并没有直接前往医院,在路上,又接了一名病人后才将三人送往定点医院。到达时,已经接近晚上11点。按照地图软件提供的金水区前往阳城医院的路线,最快抵达时间只要1个多小时,而晚上的救护车却耗时两个半小时。救护车载着虚弱的婴儿,不是争分夺秒地赶去医院,还要去接别的病人,整个过程婴儿病情的变数是不是经得起这样的折腾,120方面考虑过吗?
四是抵达医院之后,医院有无延误治疗?
据李宝亮描述,晚上十一点抵达阳城医院之后,医护人员并没有立即未孩子治疗,而是量了量体温,随后将两人安排到了一间病房,表示第二天对孩子进行抽血作进一步检查。这也让人不解,李宝亮说,孩子上吐下泻了一天,喝水都喝不下,外人直观感觉这症状已经很严重了,而且中间还耽误了这么久,其中的凶险更难说。为何到医院后,医生只是轻描淡写地量了量体温,安排第二天做抽血化验?如果医生一开始当成紧急情况处置,婴儿会不会捡回一命呢?
女婴在定点医院的病床平心而论,很多人都不想相信女婴是被120延误致死。国家三令五申,不能因疫情延误患者治疗。郑州前一阵子强调,要全力解决群众的“急难愁盼”,坚决纠正层层加码、一刀切。再往前推,今年6月,“河南女大学生突发脑出血、因120延误救治去世”的教训,还让人记忆忧新。对此,郑州相关部门表示,要引以为戒,坚持“人民至上、生命至上”,全力提升院前急救水平。为何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?希望当地尽快给公众一个答案。